2014年11月4日 星期二

Case‧《Sneedronningen》‧跋




  『不明白的是妳是光,拯救了我多少陰暗時光。』
  很久很久以前,男人曾對他說過,真誠真摯的彷彿不曾擁有的幼時年華在他倆之間盡數展開,那樣天真純粹。

  「可是你知道嗎,對於毀滅我的你來說,也是光的我就像吸收了過多流明因而雪盲的冰雪女王一樣。」

  已經不行了。
  再也回不去那個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的時候了。
  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男人從來就不曾離開過,依然活在自己的眼目底下。

  男人虛幻的身影如若恥笑事到如今方才醒覺的女人多麼愚蠢,靜靜的倒映在那雙盈滿水光的視網膜上。
  她絕望的閉上雙眼,任由男人的幻覺恍惚中扼住頸項,阻絕生息。


【創造世界,毀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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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Sneedronningen》‧散



  爾今女人佇立,在踏破格律(圓桌)重新奪還「世界」的現在,在男人曾經使用過的辦公室內。
  歸功於那些仍將男人視若神祇的人們;不願玷汙「聖域」的他們將一切保存的完好無缺。
  女人站在男人曾無數次駐足的這裡,眺望玻璃外的世界,曾經映入男人眼中的世界。

  眼前展開的,是他親手交付予她的,「這個」世界。

  她想過但不曾深入疑惑過,為什麼當初要得到世界,為什麼要將「那個」世界交付予自己。
  她的視界一直只有他;從一開始為了他拿槍,到後來向世界揭竿、對體系宣戰。
  他毀去了舊有的一切秩序創造了這個以他主宰的世界,然後讓她接下失去他的唾棄她的世界──而她遵照他的遺令為自己創造的沒有他的一切完好的世界,因為那個打勾勾的約定說了要她【創造世界,毀滅世界】。

  女人大可以不必多管,男人生前她有義務服從他的命令;男人死後她已經沒有必要繼續遵從他的遺旨。
  她是知道的,她應該要是明白的。
  好像本來一切她都懂,可是真正重新踏足這裡的瞬間,女人又反覆的疑惑起自己到底明白什麼。

Case‧《Sneedronningen》‧爾



 



  西曆四零七五年,聯合政府最高參謀【大公】辭世,享年卌二。其遺囑表示名下所有資產皆過入【輔爵】名下,包含【大公】之職務及其所有權利。

  西曆四零七七年,世界居民不服【大公】權利取得路徑,從而驅使聯合政府啟動【圓桌】計畫,劾取新任【大公】之所有權力及其資產。

  西曆四零八四年,【圓桌】內鬨不斷,由時任【大公】率領之集團接手管理世界,聯合政府瓦解。








接續 《Sneedronningen》‧散

Case‧《Sneedronningen》‧漪

【Side:Sneedronningen】
       (冰雪女王)





  「是妳的願望,就都依妳。」
  那一年,他這麼說,然後開始了奪下世界的狂妄宏願。
  作為應對的眼神沉默得不像話,本欲素靜的瞳眸違背心思的漸漸失焦;她萬分不解,甚至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後同樣無法理解,他究竟是從她口聽見甚麼又理解出甚麼,如何得到這個和自己意願八竿子打不著的結論?只是於此同時她也明白,他說了,便會去做。她無法阻止,更沒有立場以及必要。她必須做的出生至今都只有一件事「追隨他、並傾盡一切助他完成所有他的願望」。
  所以她看著他,爾後無奈妥協的閉上眼:「你說了算。」
  那雙關閉的世界的大門,理所當然的錯過他眼中稍縱即逝的傷感和以及其他。

  「天劫鬼怨就隨它去,神佛鬼魔都不能逼我離開妳,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我都不會走──所以我也不准妳拋棄我。」他說著罕有使她心池微微一動的話語,他微笑:「以此立誓」
  伸長的小指,眼神認真。「一輩子。」

  「……你真的有廿歲嗎?」許久之後,女人才開口;脫離小鬼這麼多年的我們,說甚麼一輩子──則是她含在眼底被對方閱讀的一清二楚的情緒。
  儘管嘴上這麼說,她還是在男人推促的微笑中將自己的小指纏上去,扣緊。她很快的就獲得回應的緊扣,彷彿擔心她反悔似的,男人很快鬆開糾纏的手指,速度之快幾乎讓女人懷疑他該不會是害羞?別了吧又不是戀愛的青春期少年。她鄙棄短暫出現在腦內的想法。

  男人笑得很頑皮。
  「這樣就算是誓約完成了,所以要答應我——」
  他的笑容明晃明晃,漾著女人未曾見過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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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3日 星期一

Profile‧〈夕顏花〉跋篇



  ──夕顏,你騙我……

  你聽見自己也很喜歡的聲音低泣般的控訴,卻始終無法理解自己到底欺騙了她甚麼。
  對方朗讀的那些音節,你真的聽不懂。你想替她實現願望,因此費盡全身力氣將女孩轉送到城主身邊而為此昏厥。才聽著刻意被放的過大的音量朗誦那般的,城主的話語知曉一切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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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file‧〈夕顏花〉下篇



  後來後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你們三兩天見一次面,偶爾你陪她去逛街看電影,有時候她陪你爬山看海景。
  後來後來,你才在結的抱怨中了解,你們這樣,就是一般概念的所謂「交往」了。
  你不懂,明明兩面之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思考的時候,已經是女孩在夕景中深深注視你,慢慢合上眼簾的模樣。
  雖然還疑惑,但你沒有想太多,順著情勢輕輕摟過她的腰,淺淺的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四片嘴唇輕點過,你不知道怎麼做,女孩也不急著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很快就結束這個青澀的吻。

Event‧《花與你的微笑》‧你篇


  為時一小時的晚餐約會大概燒掉了電影票的三倍多的錢,結帳的時候還一臉悲痛的看著飛走的兩張小朋友,懊悔的想著果然不該放任自己的大食習性在這裡發作的;相對於一臉輕鬆的掏出小朋友一張乾脆結帳打算直接離開的傢伙,他顯得藕斷絲連的很。

  「要結帳就乾脆點。」都吃下肚了你總不是要吐還給人家。
  面對櫃檯前嗯嗯唉唉的友人,故顯得非常不以為意。
  想當然耳,那句隱於內心的真心話沒有躲過身為親友的當事人的眼睛;至於故收到來自對方彷彿帶淚的狠瞪也只是不太有表情的看回去──催促意味濃厚的那種。

  「好啦好啦!」說完碰的一聲大力放下不用找錢的現金拉著還待在門口的故就立馬走人。
  連給人家拿發票的時間都沒有,面面相覷的店員只能自認倒楣遇到奧客,摸摸鼻子繼續回到崗位。
  真正了解對方懊惱的內容物實為自己的大食量的只有一路被拖著走的故還有本人,當然了。
  被拖著走的故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
  直到他們來到會面時的百貨大門,再過去一點就是分別的車站了。

  結並不是生氣,是說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該氣的也都消了。
  鬆開他的手,他還多走了兩歩才停下。
  仰望天,他直覺他在深呼吸,為了平定甚麼他不懂的騷動。
  下一秒就看見回過來的堅定眼神。

  故看著結;喧嚷的大街上,都市中悶熱的夏夜裡,世界彷彿真空的失去聲音。

Event‧謝肉祭



  那是祂也覬覦很久很想要的有趣的、儘管是生物卻不存在於自然之中,被死亡拒絕的小東西。吸收自然的能量為食,被自然(世界)拒絕而也不活不死的東西。世間絕無僅有的存在。
  該怎麼說呢,大概是劣根性吧。儘管明白那是和自己同源,同樣具有為神資格的東西,卻還是禁不住一再想要玩弄的慾望。不會反抗的玩物就不能算是玩物了啊。幾乎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玩物更是不可多得的天賜神蹟——哈哈哈哈說甚麼呢祂自己就是被世人尊為天的神啊。

  〖真是的我讓祢看管寵物,祢都讓她幹甚麼去了,嗯?〗
  『呀快別這麼說,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 是你有意為之的,我自然知道。不過這不是做的太過份了點?噯我這是心疼祢呢啊,那孩子吃東西向來不知節制,吸收的能量又是源自於祢——最高神的純粹能 量……想來是不會跟上次一樣吃壞肚子了,好事自然是好事,那孩子也老跟我抱怨吃不飽,祢這樣做可以說是幫了我大忙,只是苦了祢自己可不是?〗
  『…………嗯,嗯。』
  〖啊啦、已經,不能說話了嗎?——放心好了,我還沒打算讓莎夏頂替祢幫我管理這個世界,在祢被吸乾之前會出手相救的,放心好了,嗯?〗
 
  華房、絨地。
  野獸的粗喘和著某物的呻吟在空氣裡壓碎。
  撞擊的聲音一陣一陣,淫靡的不可思議。
 
  沙發上的儷人巧笑倩兮,優雅的端起茶杯。
  「到結束為止還早呢,勾起了我寵物食欲的代價,祢得自己還呢,城主。」
  「誰讓祢在莎夏快發情的時候拿食物勾引她呢,這我可幫不了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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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蒙您的見死不救呢,管理者。」
  「快別這麼說了,我才要謝謝祢餵飽我可愛的寵物呢。」

  「啊啊真是傷腦筋我的下面好痛啊,前面後面都痛。」
  「我記得祢該有的器官一個不缺……這樣說起來幸好莎夏不是在發情期,不然恐怕連祢都不能避免會還孕生子呢。啊,放心好了,身為她的飼主,我自然會記得包上一包大紅包給祢下聘的,到時候請多多指教?」
  「還好今天下午沒甚麼客人啊,不然讓阡陌(介紹人)看見那副模樣可就尷尬了。」

  「說起來我覺得我的教育不是很成功呢,善後這樣的雜事竟然還是讓身為主人的我來負責,我可不記得把莎夏教育成這樣射後不理的壞孩子啊。嗯不過對那孩子來說這相當於是反芻吧,說不定還有些可惜那些返還給祢的能量呢呵呵呵……」
  「嗯嗯不過莎夏果然不愧是被死亡和自然同時拒絕的存在啊,不論精力還是體力還是幹勁都很驚人,唉呀我好久沒有這樣手酸腳軟的感覺呢啊。也算是新鮮的體驗,總算是沒有多大吃虧,我會更想要那孩子的說。」









  如此毫無關聯的對話竟然可以持續進行將近一個晚上,一直隨侍在旁的它覺得很不可思議。
  果然上位者(神)的腦袋都構造特殊難以理解吧。
  話又說回來善後的明明就是自己,它半帶抱怨的想,深深的瞅著此刻躺臥在管理者身上睡的很香很沉的莎夏(始作俑者)



The end

2014年11月2日 星期日

Case‧《Marionette》‧全



  「我受夠了我的母親!——真的受夠了,我已經卅歲!需要我再多言這已經是多麼大的歲數了嗎?她說外頭房子貴不讓我搬出去、嫌棄我工作薪水不夠多工時又長要 我辭職換工作、不滿意我帶回家的所有男友總說她介紹的相親對相才是好的。就連我擦身體的乳液都要管!只因為她老覺得我的閱歷不夠深不懂得判別什麼叫做天然!天然!天哪我不是三歲是卅歲啊!」
  女人尖聲地抱怨著,惡聲惡氣的嫌棄自己口中的母親。她對面滿面笑的妖豔的臉只是維持著那樣滿面地笑靜靜聽著。而這樣的時程經歷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女人對於母親地抱怨卻還若滔滔江水綿延不絕,聽者卻像是有極好的耐心,就是聽著,一個字也沒說。

Profile‧〈事件視界〉前篇

①請你別插手②重複呼喚的那個名字③打結的平行線

【那是一條叫做無法挽回的線/ㄓˋ ㄩˋ 系】

  它知道它只是道具而已。這甚至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實至名歸的名詞,或是動詞。
  它是道具,是城主為了來到店裡要求實現願望的每個「客人」而被製造出來卻遭隨手丟棄才被店長撿回去養著最後卻鮭魚洄游般回到城主身邊履行誕生義務的,道具。

  它被給予了核,為了實現客人的心願而誕生,被稱作是城主有史以來最愛的鬼牌(JOKER)
  它被贈與了芯,有了繼續存在的目的而存在,被稱作是店長人生以來最大的玩笑(JOKER)

  它深愛著它最重視的兩個存在。
  會不厭其煩地為了城主拋棄生命,又為了店長不計代價的追求生命。

  它不曾活過,自然也就失去了死亡的權利。
  它給自己取名叫做戲言。

  語言是對真理最精密的誤解,就像它的存在一樣。
  它是玩笑,也是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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